旧时歌，画中人（上）
给亲爱的雅弥弥 @Masaya 写的小夜粮~请不要挣扎，乖乖被我拖进坑吧（谁给你的自信）
小夜左文字X审神者，审神者有名字，单纯的女孩与背负黑暗过去的少年之间懵懂的情愫，两章完结，这次我一定说话算数！
小夜左文字的新主人，是个会让人联想到雪的女孩。
干净白皙的面孔，近乎白色的浅紫色眸子以及同色的短发，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软软，就好像是冬日第一片雪花落地的声音，一不留神就从耳边溜走了。
是个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呢，披着木炭余热从锻刀炉里走出的小夜左文字如此想着，眼前的眸子清澈见底，映照出炉膛里飘散的火星，丝毫没有被黑暗侵蚀过的痕迹。
小夜左文字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不是出于畏惧，而是由于刀剑男士保护主人的本能——她不应该与身负黑暗的自己扯上关系。但身后的炉火炙烤着他，第一次获得的情感在心中激荡，敦促他抬眼直视着眼前那个人，缓缓开口：“我是小夜左文字，你希望对谁复仇呢？”
这是小夜左文字获得可以传达话语的唇时唯一想要询问的话语，也是为小夜左文字这把刀唯一能做的。
“诶？我……我并没有需要复仇的对象啊……”如他所料般，女孩的眉毛因为疑惑微微皱了起来，像是在思考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又像是在畏惧着他身上的气息。
果然如此，她的确不像是需要自己的人，小夜左文字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女孩，心中说不上是该为她没有被黑暗染指而庆幸还是该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主上不要那么认真的回答啦，您也知道我们都是带着各种各样的执念才会被召唤至此，在睁眼的瞬间也只会向您传达心中最鲜明的感情，并不是真的需要您给出明确的答案，”在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之前，一只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按在了审神者的肩膀上，“而且新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您呢。”
“说，说的也是呢，对不起！”女孩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弯下身向小夜鞠了一躬，再次抬头时脸上满是懊恼，但仍非常郑重地向他伸出了手，“突然被召唤到这里应该很茫然吧，我却没有好好负起说明的责任，我叫雅弥，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也是你的新主人，以后还请多关照了，小夜左文字。”
阳光从门外投进，笼罩住了女孩，也如明暗的分界线，将他们两人分隔在光影的两边。
雅弥，雅为美德之意，弥是满溢，美德满溢自然无处安放仇恨，这样的人，真的会需要自己的侍奉的吗？
小夜左文字看着眼前那只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手，迟疑着抬起手，却又在快要触碰到之前退缩了。眼前的光明是那样耀眼，但身后的阴影里，只有他能听到的诅咒声声不绝，宵暗在弥漫，漆黑的骨爪从无尽的血池中拼命向这边伸过手来，张牙舞爪地想要将他拖回深渊。
“新人还真是羞涩啊，我就是本丸最可爱的加州清光哦，”然而就在他想缩手的瞬间，有人强行将他俩的手握在了一起，落在手心的温度将身后那些幻像悉数击碎，恶毒的诅咒声也安静了下去，小夜左文字一时竟忘记了挣脱，只能任由加州清光就这样将他们拉出了锻刀屋，“那么自我介绍完了就是参观本丸了，走吧走吧。”
只是这样一会是可以被允许的吧。踏过分界线的瞬间，小夜左文字默默想到，但很快他就全身都沐浴在了灿烂的阳光下。
太阳，果然是很温暖的存在啊，他抬起头，用第一次获得的眼睛重新审视着这个世界，但手上传来的力度，又让他不得不转过头看向拉着自己的两人。
察觉到小夜左文字的视线，审神者转过头冲他羞涩地笑了笑，指了指正兴高采烈介绍本丸的清光，显得有些无奈。
胸口突然涌上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与恶意仇恨等格格不入的全新情感涌入了四肢百骸，仿佛暗无天日的深渊突然射入了阳光，又仿佛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被人抬起。小夜左文字不自觉地弯起嘴角，露出了被称为微笑的表情。
那是距离现在大概一个月前的事了。如今作为初锻刀而被任命为近侍的小夜左文字本应与审神者格外亲密才对，但……
“歌仙先生，小夜他是不是在顾虑着什么？”雅弥看向倚在门口的蓝发少年，小声向身边人询问到。
虽然不会拒绝她的亲近，但是小夜左文字也没有隐瞒自己想要跟她保持距离的想法。
走在一起时，总会落在她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她若是进屋则会像现在，手握本体站在随时可以赶到她身边却又离开一段距离的位置。最重要的是，第一天之后，她再也没见他笑过。
“小夜的话……”听她询问，歌仙放下了手中的书也将目光投向了门外的男孩，“主上没有亲自问他吗？”
“没有，总觉得是不太好直接问的事……”女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稍微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让他为难了，毕竟背着当事人打听对方隐私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行为，在歌仙的话可能会被判为不风雅吧。
“那我想先问主上一个问题可以吗？”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歌仙已经差不多摸透了自家主人的行为模式，露出这种表情多半又是在责备自己了。
“诶？好啊你问吧。”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被提问了，但女孩并没有因为自己身处上位而感到不悦，反而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等待着对方的问题。
“那么请恕属下失礼了，”有着妖异紫发的青年恭敬地低了低头，也同样露出了郑重的表情，“请问在主上您看来，小夜是个怎样的孩子？”
完全出乎女孩意料的问题让她踌躇了一会才开始回答：“很认真也很细心，对工作还有生活都是，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也很懂礼貌，很害怕麻烦别人……”
女孩兀自说着，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脸上的笑容随着她的叙述渐渐加深，目光也变得越发温柔。
歌仙抬起头望向门口的男孩，他正看着院子中玩闹的粟田口一家，略显瘦削的脸上透露着些许渴望。
他又转向女孩这边，审神者仍旧在回忆着与小夜左文字相处的点点滴滴，略显稚嫩的嘴角因为想起那个人的事，不自觉地轻轻上扬，淡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细小却耀眼的柔光。
真是风雅啊，歌仙在心中默默赞叹了一句。情窦初开时的爱恋，总是格外美好，因为懵懂也因为纯粹。
那么告诉她也没有关系吧，歌仙斟酌着时机适时打断了审神者的回忆：“您确定想要知道吗？小夜的过去。”
“嗯！”女孩坚定地点了点头，窗外的枝叶发出了轻簌的声音。
以很久以前开始，以从那以后结束，歌仙将要讲述的是在雅弥出生前很久很久发生的事，没有经过和歌的美化、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失去锋芒的、饱含血腥与黑暗的过往，是除钢铁外构成小夜左文字这把刀的关键。
“那么，请让我为您先奉上清茶吧，因为这会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